我仍然在場,但在聚光燈以外看表演藝術這一行
文/Vivien

你好,我是Vi,我們應該還沒有認識。
我是在台港人,曾經是一名舞蹈系科班出身的表演者。後來因為跳太爛,大二就決定把人生戰場從聚光燈之下轉到聚光燈以外。大學畢業後,一個人來到台灣,讀完北藝大藝管所,曾跟近80名國際獨立藝術家與創意團隊工作過,涉足過場館、創意平台、藝術節、政府標案、獨立製作、國際交流等角色。現在更多人認識的我,是一名獨立製作人、國際專案經理、藝術行政、創作陪伴,或是一名追在創作者身後愛嘴碎「濃厚黑雞湯」的職涯同行者。
「當年你走出光圈,是逃避嗎?」我被問過不下十次。
是!當時就是逃避——逃避一件職業自我評估過高、現實卻落不了地的事。
現在,我還真感謝當時我有逃避的勇氣(威)。
因為來到聚光燈以外,我終於能看到表演藝術作為一個「行業」是怎樣一回事;
而藝術家/創作者這份「工作」,又是如何在服務這個行業的運轉。
難道不是表演者和創作者,我就不是在從事表演藝術的職業了嗎?
還是其實我們都在這個社會大機器下,試著找到自己的「職業」定位。
「走出聚光燈後,我才開始思考——藝術工作者這份職業是甚麼?」
「工作」,是以獲取報酬為目的,發揮知識與技能從事勞務行為。
「行業」,是工作者所隸屬的經濟活動部門種類,所以我們的創意工作,都是在支持「表演藝術」這個行業產生經濟效益。
「職業」,則是參與社會分工的過程,不但從事工作獲取合理報酬,也從行業推動的社會發展中回收精神與經濟的回饋。
如果你是科班生,有沒有想過:藝術學校教會我們的,只是如何累積並掌握主修「工作角色」的知識與技能,卻還沒有來得及告訴我們,「行業」與「職業」是怎麼一回事。
簡單來說,就是當你藝術知識與技能學有所成後,拿到畢業證書後,要怎麼讓工作養活你的精神與肉體。
「那些學校沒教的:是把想法變成價值體驗的能力,理解藝術被社會需要的理由」
在資本現實下,人活著就要能為社會提供價值,並以此換取金錢,支撐下一件事情的發生。
創作者最大的社會潛力與能力,就是能把美學手段與想像力,轉化成對不同消費者「有經濟價值的創意活動內容」(下稱「產品」)。而產品買賣時,資金的流速,就支撐起這個行業在社會經濟中的存在價值;簡單來說,它能實際能養活多少人,當中是否包括你和我。這就是從學生走進職業時,必須轉換的思維之一。
在學校以外的環境,會鍛煉我們把想法落地成價值體驗產品的執行能力,也就是職業的實際打磨歷程。在這個思維下,作為產品的原開發者,你的工作交付就不會在作品排練完成時結束,相反,那只是開始。
從那一刻起,你必須與擁有不同工作能力的從業人員,包括製作、行銷、視覺設計等協作思考:
理解這個作品如何與市場中其他消費性產品競爭?它無可取代的理由是什麼?又要怎麼讓消費者相信,購買它能讓自己在精神上成為更好的人?接著會是一環又一環的包裝、理念與傳遞方式的調整,直到作品在市場中擁有自己的位置,並推動社會效益,再讓社會回饋和養活我們。

「即將出發仰望星空的逐夢者啊,有準備好你的觀星裝備了嗎?」
所以,今天的你,如果正要進入這個行業,希望你能先知道,學校教會的內容,只是我們職業長跑的起點。在這場帶領觀眾仰望創意星空的馬拉松裡,你所需要的觀星裝備,也許不是一次性的靈感天啟,而是持續學習、來回調整與開放累積的定力。
仰望星空的浪漫,必須靠腳踏實地去兌現;有時,暫時離開聚光燈的光害,才能看得更清,星空和你之間有多遠又有多近。
但是,創作者們,請不要灰心。
能走到今天,我們都擁有一定的職業潛力,只是還需要時間去調度它。
我相信你有能力把想像轉化為他人生命中有價值的事物,並在這過程中被看見、被需要。而我所在的製作角色,就是來跟你一起強化創意以外,你的作品穩定度、呈現策略、資源應用技巧及市場理解。這一條路,我們可以作為團隊一起走。
最後,在接下來的日子,我會從製作人的角度,為你戴上一頂霍格華茲分類帽,幫助你檢測目前已經掌握了怎樣的職業能力,反看自己的職業角色特質和分類定位,協助你掌握創作以外不得不知的落地執行工具,以及看懂市場地圖的解圖能力,讓「藝術工作者」這份職業,真的能養活我們。
共勉之,謝謝你讀到這裡;)
Vi

作者|李芷蔚 Vivien
獨立製作人,表演浴場業務長,出生於香港,現居臺北。畢業於香港演藝學院舞蹈學院,國立臺北藝術大學藝術行政與管理研究所碩士。
以獨立藝文工作者身份活躍於台灣與東南亞,擔任表演藝術製作人、專案統籌與創作陪伴者等角色,曾參與數十檔劇場及非典型節目製作、社區駐地創作、跨域行動與國際發展計畫等,以藝術管理職能多元方式推動藝術發展。具備策劃觀點與文化敏感度,擅長以結合創作脈絡與組織運作推進專案。